close

Facebook上出現了邀請加入好友的通知,點進去一看,是差不多半年前被我刪除好友的J先生。第一次跟J先生見面,是他到我家參加我舉辦的party,他是個一頭金髮,有著淺綠色眼珠和漂亮薄嘴唇的標準日耳曼人。

Party辦的還算成功,由我親自下廚餵飽這群約10多位的賓客,參加的名單中約一半台灣人,一半阿多仔,為了讓他們認識台灣的重點文化,台灣的朋友還帶來了麻將,簡單講解過遊戲規則後,由一個台灣人搭配一個阿多仔,開始進行一場生死格鬥麻將大賽。

J先生既然是這個故事的主角,不意外的當然是我和J先生兩人一組。在整個party的過程中,我們聊得很來,整個對話過程中,我感覺他是個聰明的孩子,也很有自己的想法,順勢我便問他有沒有興趣進行語言交換;J先生當時是政治大學的交換學生,又雖然他是不折不扣的德國人,卻精通德語法語,並且在巴黎知名的大學就讀法律學系,那個時候他的中文說得比我的德文要來得好,我們各自為求精進,約定每個週一進行約2小時左右的中德語言交換。

第一次語言交換的時候,我可以發現J先生是一個相當細心也富有耐心的人,他嚴格要求我練習每個句型的造句與發音,並不厭其煩地,一次又一次糾正我的錯誤。幾次下來,我逐漸對他產生了好感,(這該不會就是俗稱的暈船),但是我認識他的期間,他似乎有一個正在交往中的歐洲女友,於是我們仍然只維持發乎情、止於禮的語言交換模式。

痛恨CCR(跨文化羅曼史)者請勿繼續閱讀

忘記是2012年11月的哪一天,我和J先生在facebook閒聊,一起討論去金門玩的事情(除了我們兩人外,還有其他朋友),由於他談話的尺度越來越大、越來越開放,我很是納悶,便試探性的問起他跟他女友間的狀況。

「我在你的facebook上看到你和一個很漂亮的棕髮綠眼的女生合照,那是你女朋友嗎?」

「噢!對啊!我們剛剛分手。」他回這句話時,我的心跳硬生生的漏了一拍,形容不出來是開心還是驚訝,或許的確有那麼一點竊喜吧!總之,這場對話中,我大方地表達了對他一直以來的欣賞與好感,而對話結束後,我們不但確定好了金門行程的細節(我要幫他訂機票云云),也約定好了要一起度過聖誕節。

緊接著的星期一,我們按照往例見面,但是這次會面的兩人對話中,除了一板一眼的語言交換議題外,還多了說不出的曖昧感覺,那個滋味在心頭甜蜜蜜暖烘烘的亂竄,嗅覺裡好似只剩下花兒朵朵開的芬芳,卻忘了捕鼠器的上方總是懸掛著一塊美味的肉塊。在語言交換的內容結束後,J先生突然想起他必須馬上歸還向朋友借來的一套西裝,當天我也沒有其他安排,便提議騎機車送他過;在我們順利地歸還完西裝後,我送他回家的路上,天公開始無情的不作美,落下了斗大的雨珠,像BB彈一樣地敲打在我們的臉頰上,好是疼痛。

「妳要不要上來我家坐一下?」他把安全帽還給我的同時,冒出了這麼一句。

「噢...!好啊!」一個女人在我這個年紀,當然不會也不應該全然不知這個問句背後的涵義,或許是我對J先生的印象真的太好,單純覺得他絕對不會像那些臭男人,也不會是個壞男人,以至於那個當下腦子就像被糨糊氈住那樣的發蠢,花癡般地傻傻地跟著他走上樓。

我們在他的房間裡聊了很久很久的天,卸下了只是語言交換夥伴的身分後,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變得美的流油了起來,就這樣聊到我下意識瞥了一眼手錶時,指針已經轉到半夜12點的位置,因為不想打擾他休息,加上隔天我也還有工作,我告訴J先生時候不早了,我差不多該離開了。

「可是我還不想睡。」J先生像個小孩似的向我撒嬌,而我對這種溫情攻勢完全沒有抵抗力,何況對方是一個我根本不想也不願意拒絕的對象。

一開始我坐在J先生書桌前的椅子上,他坐在地上,在我們比手畫腳、放聲大笑、互相打鬧的同時,也不知不覺地兩個人肩併著間的坐到床上去了,而就像所有愛情故事裏頭那樣描述的,在某個四目交接的當下,四片嘴唇也自然而然地貼在一起。雖然那是個夜黑風高的晚上,又天雷也勾動了地火,但在激情燃燒的同時,我的理智倏地瞬間接軌,在他準備將一隻手探入我的上衣的那一刻,我的身體有如觸電般的直立坐正,在他帶著疑問與不解的雙眼的注視下,我尷尬地牽動嘴角肌肉,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,起身拍拍他的肩膀,告訴他我真的該回家了;J先生沒有阻攔我,我們互相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後,我便慢慢步行下樓,一直到回到家時,整個人仍像沾了蜜糖般的雀躍,躺在床上入睡前的幾十分鐘,我回想著這一整天和J先生相處的點點滴滴,覺得一切順利地好像不可能是真實的一樣。

的確,事情進行得太順利的背後多半有詐,隔天我滿面春風的進了辦公室,迅速地點開了facebook,但接下來的事情才讓我萬分錯愕,在看到了新訊息提示後,我打開訊息視窗,寄件人是J先生,訊息內容如是寫道:『昨天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,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,所以金門我想我可能就不去了,因為我覺得這樣很奇怪。』

我一頭霧水迅速地回了訊息:『可以告訴我怎麼了嗎?昨天的事情我們就當作沒發生過吧!我不想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,讓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。』

接著,對話視窗中顯示著「J先生正在輸入訊息。」,J先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,只是不斷重複著我們不應該再見面,以及他要取消已經計畫好的金門行程。由於一直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,覺得這樣一來一往下去也是徒勞無功,我便就事論事地告訴他,機票款如同事先就說好的幫他墊了,只是取消機票的過程中會產生若干手續費,他讀了訊息後允若這部分的損失由他自行負擔;此後我不再多言,停止與他之間的一切互動,只是時不時仍會手賤去更新他的動態,心碎地瀏覽著他在台灣吃香喝辣玩透透的照片、近況。

錢,當然是沒有要回來。數目不大,也不想發他訊息,就當作看透一個人的代價。久而久之,我厭倦了自己這種備受牽制的幼稚行為,便在『解除好友關係』按鍵上輕敲兩下,自我解脫。

當然,故事尚未結束

下定決心前往德國,不否認一部分是受到J先生此舉的刺激。(當然這個不是本文的重點)

在德國待了三個月,距離上述事件發生後莫約半年左右的時間,J先生在我腦海中已經到了連影子都不剩的那個摸們,他的鬼魂卻又奇蹟似的找上門來。

2013年6月的某個語言班下課後的下午,天氣炎熱,我躺在床上邊滾動邊滑著我的ipad,螢幕上facebook視窗畫面的右上角突然出現『好友邀請』的通知,赫見J先生的名字以及大頭照,當時雖深感不解,但事過境遷,我也很好奇他在玩甚麼把戲,便按下了「同意」鍵收妖。

J先生開始發我訊息:「嗨!好久不見。」

「好久不見。」我繼續等著他的回應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鴨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